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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0章 吳用賺金鈴吊掛 宋江鬧西岳華山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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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多做公的,把魯智深簇擁到廳階下。

賀太守正要開口勘問。

只見魯智深大怒道:“你這害民貪色的直娘賊!你敢拿倒酒家!我死也與史進兄弟一處死,倒不煩惱!”

“只是酒家死了,宋公明不與你幹休!我如今說與你,天下無解不得的冤仇!你只把史進兄弟還酒家,玉嬌枝也還了酒家,等酒家自帶去交還王義。”

“你卻連夜也把華州太守交還朝廷!量你這等賊頭鼠眼,專一歡喜婦人,也做不得民之父母!”

“若依得此三事,便是佛眼相看,若道半個不的,不要懊悔不疊!如今你且先教我去看看史家兄弟,卻回我話!”

賀太守聽了,氣得做聲不得,只道得個“我心疑是個行剌的賊,原來果然是史進一路!那廝你看那廝且監下這廝,慢慢置處!”

也不拷打,取面大枷來釘了,押下死囚牢裏去。

一面申聞都省,乞請明降。

禪杖,戎刀,封入府堂裏去了。

此時鬧動了華州一府。

小嘍羅得了這個消息,飛報上山來。

武松大驚道:“我兩個來華州幹事,折了一個,怎地回去見眾頭領!”

正沒理會處,只見山下小嘍羅報道:“有個梁山泊差來的頭領,喚做神行太保戴宗,見在山下。”

武松慌忙下來,迎接上山,和朱武等三人都相見了,訴說魯智深不聽勸諫失陷一事。

戴宗聽了,大驚道:“我不可久停了!就便回梁山泊,報與哥哥知道,早遣兵將前來救取!”

武松道:“小弟在這裏專等,萬望兄長早去急來!”

戴宗吃了些素食,作起神行法。

再回梁山泊來。

三日之間,已到山寨。

安千諾嘆氣。

戴宗見了晁,宋二頭領,訴說魯智深因救史進,要剌賀太守,被陷一事。

晁蓋聽罷,失驚道:“既然兩個兄弟有難,如何不救!我今不可耽擱,便親去走一遭!”

宋江道:“哥哥山寨之主,未可輕動,原只兄弟代哥哥去。”

安千諾冷笑。

當日點起人馬,作三隊而行:前軍點五員先鋒,安千諾,楊志,秦明,呼延灼,吊領一千甲馬,二千步軍先行,逢山開路,遇水疊橋。

中軍領兵主將宋公明,軍師吳用,朱仝,徐寧,解珍,解寶,共是六個頭領,馬步軍兵二千;

後軍主掌糧草,李應,楊雄,石秀,李俊,張順,共是五個頭領押後,馬步軍兵二千。

共計七千人馬,離了梁山泊,直取華州來。

在路趲行,不止一日,早過了半路,先使戴宗去報少華山上。

朱武等三人,安排下豬羊牛馬,釀造下好酒等候。

宋江軍馬三隊都到少華山下。

武松引了朱武、陳達、楊春,三人下山拜請宋江,吳用並眾頭領都到山寨裏坐下。

宋江備問城中之事。

朱武道:“兩個頭領已被賀太守監在牢裏,只等朝廷降發落。”

宋江與吳用說道:“怎地定計去救取便好?”

朱武道:“華州城郭廣闊,濠溝深遠,急切難打,只除非得裏應外合,方可取得。”

吳用道:“明日去城邊看那城池如何,卻再商量。”

宋江飲酒到晚,巴不得天明,要去看城。

吳用諫道:“城中監著兩只在牢裏,如何不做堤備?”

“白日不可去看。今夜月色必然明朗,申牌前後下山,一更時分可到那裏窺望。”

當日捱到午後,宋江、吳用、花榮、秦明、朱仝,共是五騎下山,迤邐前行。

安千諾看他們走了,便悄悄進城了。

初更時分,已到華州城外;在山坡高處,立馬望華州城裏時,正是二月中旬天氣,月華如晝,天上無一片雲彩。

看見華州周圍有數座城門,城高地壯,塹壕深闊。

看了半晌,遠遠地也便望見那西岳華山。

宋江等見城池厚壯,形勢堅牢,無計可施。

吳用道:“且回寨裏去,再作商議。”

五騎連夜回到少華山上。宋江眉頭不展,面帶憂容。

吳用道:“且差十數個精細小嘍羅下山去遠近探聽消息。”

兩日內,忽有一人上山來報道:“如今朝廷差個殿司太尉,將領禦賜“金鈴吊掛”來西岳降香,從黃河入渭河而來。”

吳用聽了,便道:“哥哥休憂,計在這裏了!”

便叫李俊,張順:“你兩個與我如此如此而行。”

李俊道:“只是無人識得地境,得一個引領路道最好。”

白花蛇楊春便道:“小弟相幫同去,如何?”

宋江大喜。

三個下山去了。

次日,李應、朱同、呼延灼、花榮、秦明、徐寧,共七個人,悄悄止帶五百餘人下山。

到渭河渡口,李俊、張順、楊春已奪下十餘只大船在彼。

吳用便叫花榮、秦明、徐寧、呼延灼,四個伏在岸上。

宋江、吳用、朱仝、李應,下在船裏。

李俊,張順,楊春分船都去灘頭藏了。

眾人等了一夜。

次日天明,聽得遠遠地鑼鳴鼓響,三只官船下來,船上插著一面黃旗,上寫“欽奉聖旨西岳降香太尉宿。”

朱仝,李應,各執長槍,立在宋江背後。

吳用立在船頭。

太尉船到,當港截住。

船裏走出紫衫銀帶虞候二十餘人,喝道:“你等甚麽船只,敢當港攔截大臣!”

宋江執著朵,躬身聲喏。

吳學究立在船頭上,說道:“梁山泊義士宋江,謹參只候。”

船上客帳司出來答道:“此是朝廷寸尉,奉聖旨去西岳降香。汝等是梁山泊亂寇,何故攔截?”

宋江躬身不起。

船頭上吳用道:“我們義士,只要求見太尉尊顏,有告覆的事。”

客帳司道:“你等是何人,敢造次要見太尉。”

兩邊虞候喝道:“低聲!”

宋江卻躬身不起。船頭上吳用道:“暫請太尉到岸上,自有商量的事。”

客帳道:“休胡說!太尉是朝廷命臣,如何與你商量!”

宋江立起身來道:“太尉不肯相見,只怕孩兒們驚了太尉。”

朱同把槍上小號旗只一招動,岸下花榮、秦明、徐寧、呼延灼引出軍馬,一齊搭上弓箭,都到河,擺列在岸上。

那船上梢公都驚得鉆入船艙裏去了。

客帳司人慌了,只得入去稟覆。

宿太尉只得出到船頭坐定。

宋江又躬拜唱喏,道:“宋江等不敢造次。”

宿太尉道:“義士何故如此邀截船只?”

宋江道:“某等怎敢邀截太尉?只欲求太尉上岸,別有稟覆。”

宿太尉道:“我今特奉聖旨,自去西岳降香,與義士有何商議?朝廷大臣如何輕易登岸!”

船頭上吳用道:“太尉若不肯時,只怕下面伴當亦不兼容。”

李應把號帶槍一招,李俊、張順、楊春,一齊撐出船來。宿太尉看見,大驚。

李俊,張順晃晃挈出尖刀在手,早跳過船來。

手起,先把兩個虞候丟下水裏去。

宋江忙喝道:“休得胡做,驚了貴人!”

李俊、張順撲通地跳下水去,早把這兩虞候又送上船來。

自己兩個也便托地又跳上船來。

嚇得宿太尉魂一著體。

宋江、吳用一齊喝道:“孩兒們且退去!休驚著貴人!我慢慢地請太尉登岸。”

宿太尉道:“義士有甚事,就此說不妨。”

宋江、吳用道:“這裏不是話說處,謹請太尉到山寨告稟,並無損害之心;若懷此念,西岳神靈誅滅!”

到此時候,不容太尉不上岸,宿太尉只得離船上岸。

眾人在樹林裏牽出一匹馬來,扶策太尉上馬,不得已隨眾同行。

宋江、吳用,先叫花榮、秦明、陪奉太尉上山。

宋江、吳用,也上了馬,分付教把船上一應人等並禦香、祭物,金鈴吊掛,齊齊收拾蔔山。

只留下李俊、張順,帶領一百餘人看船。

一行眾頭領都到山上。宋江、吳用,下馬入寨,把宿太尉扶在聚義廳上當中坐定,兩邊眾頭領拔刀侍立。

宋江獨自下了四拜,跪在面前,告稟道:“宋江原是鄆城小吏,為被官所逼,不得已哨聚山林,權借梁山泊避難,專等朝廷招安,與國家出力。”

“今有兩個兄弟,無事被賀太守生事陷害,下在牢裏。欲借太尉禦香,儀從並金鈴吊掛去賺華州,事畢並還,於太尉身上並無侵犯。乞太尉鈞監。”

宿太尉道:”不爭你將了禦香等物去,明日事露,須連累下官!”

宋江道:“太尉回京,都推在宋江身上便是了。”

宿太尉看了那一班模樣,怎地推托得,只得應允了。

宋江執盞擎杯,設筵拜謝;就把太尉帶來的人穿的衣服都借穿了。

於小嘍羅內,還揀一個俊俏的,剃了髭須,穿了太尉的衣服,扮作宿元景。

宋江,吳用,扮作客帳司;

解珍、解寶、楊雄、石秀,扮作虞候。

小嘍羅都是紫衫銀帶。

執著旌節、旗幡、儀杖、法物,擎擡了禦香、祭禮、金鈴吊掛;

花榮、徐寧、朱仝、李應,扮作四個衛兵。

朱武、陳達、楊春,款住太尉並跟隨一應人等,置酒管待。

卻教秦明、呼延灼,引一隊人馬。

楊志引一隊人馬,分作兩路取城。

教武松先去西岳門下伺候,只聽號起行事。

一行人等,離了山寨,逕到河口下船而行,不去報與華州太守,一逕奔西岳廟來。

戴宗先去報知雲臺觀主並廟裏職事人等。

直到船邊,迎接上岸。

香花燈燭,幢寶蓋,擺列在前;先請禦香上了香亭,廟裏人夫扛擡了,導吊金鈴吊掛前行。

觀主拜見了太尉。

吳用道:“太尉一路染病不快,且把暖轎來。”

左右人等扶策太尉上轎,逕到岳廟官廳內歇下。

客帳司吳學究對觀主道:“這是特奉聖,捧禦香,金鈴吊掛,來與聖帝供養;緣何本州官員輕慢,不來迎接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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